小歇

  (宇多田光的鐵三角ATH-SQ5和陳寧的風格練習)

  時間剛敲過五點,夜正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十分清醒。這個夜裡,蟬叫了一整晚,甚至比青蛙還要大聲,閉上眼睛還會以為是白天。而我一直在想著,腦袋空不下來,裝滿了白與紅的交響曲。如果我心裡的聲音也能像蟬一樣穿透黑夜而行,或許我就能獲得平靜。

  在每座城市裡,總是會有屬於它的氣味或聲音。甚至於每個時期每段記憶都有所不同。而這蟬鳴一直都是我對那一年夏天的回憶。蟬鳴、竹林、夏日的午後、山谷的風。有些事情你不會忘記,有些思念總會不斷延續。

  就在打下這段文字的同時,天空也開始亮了起來,不過是五分鐘而已,外頭就從全黑變成了微微的紫紅色,那就如同記憶中那女孩留下的印象一樣的微紫,令人迷戀。而在更遠的山谷之間,則是一種微妙的橘紅色。這顏色讓我想起清晨的東京郊區,空無一人的街道之間就該灑上這種顏色,才適合歸巢的夜貓散步其中。踏著被早晨陽光鍍上紅邊的河堤。偶而看見彼岸,人們的身影在微光中緩緩前行。蟬依然鳴叫著,不分日夜、費盡生命地鳴喊著。要是人也能這麼勇敢就好了。

  在天空轉向微藍的同時,鳥鳴也加入了。忽然憶起彼岸,東岸的太陽現在應該已經灑下來了吧,我在心底想著。而這個季節裡,東岸總是有令人驚艷的日出。又想起那個早晨,也是像這樣一個不眠的夜晚,孤獨地帶著相機迎接燦爛的日出。那一天的日出很美,更讓我難以忘記的是那天早晨,在日出時彈奏著鋼琴的人。聽著她的音樂,天空也像現在一樣由紫而藍,最後爆炸出一片金黃,從扇形廳的一整排窗戶灑進去,把一切都染得像是飽滿的稻穗。聽著鋼琴,看著日出,人生中的美好片刻不就該是如此?

  想到這,我輕輕戴上耳機,聽著喜歡的音樂,讓自己放空、放鬆、放開不去想。不然,我終究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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