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翽羽

那天晚上，我就在啟睿家渡過，
我沒有說什麼，
在那天的晚餐，妃說了過去所發生的事情，
他很開心妃回來了，我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但是我卻在啟睿身上感覺到一種徬徨，
我也感覺得出來，雖然妃已經說出很多苦日子，但是她還有隱瞞，

「我感覺她不再是她了。」那天下午，我在啟睿店裡的時候他這麼說，
『你說妃嗎？』
「嗯，我感覺，她變了好多，」啟睿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無奈的痛苦，
「要是她沒有走的話，她會是多好的一個女孩？現在的她卻．．．」
啟睿的淚又滑了下了，「我過的生活．．．和她過的生活．．．」
『嗯．．．』我靜靜地聽著啟睿說，
妃在離家之後沒有多久就遭遇到了經濟上的困難，
她一天兼任數份工作，日日夜夜，
她也認識了很多人，但是出身上流的她卻無法融入，
因此，她過得很孤單，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日復一日，生活越來越空虛，
不知道有多少次，妃孤獨地在小小的公寓裡頭流著淚，
不知道有多少次，妃無助地想放棄空白的生命，
細緻的手長了水泡生了繭，滑順的秀髮漸漸地蓬鬆，
連皮膚都漸漸地失去了光澤，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她染起頭髮抽過煙，
用過毒品也墮過胎，
啟睿聽了，傷心的程度誰都看得出來，
但他只是說，「那些都過去了，回來過好日子吧，妹。」
妃搖搖頭，「我不想，不想要被那個人養。」
「那你來我這邊工作。」啟睿說，「我不用他的錢，用我賺的錢養你。」
妃點了點頭。答應之後的下午會來店裡工作。

後來，啟睿帶著萬分的悔意和我說，「要是當初她沒走，今天的她絕對不會是這樣。
要是我有發現能留住她就好了，她過這樣的生活，我卻能出國唸書，過著這麼好的日子．．．
，要是我能把自己所過的日子，早知道．．．」他的聲音漸漸哽咽，
我很想幫些什麼，但是我什麼都不能做，我靜靜地看著啟睿哭泣，陪著他，
直到我回學校的時間到了，
我回頭，把店門口營業的招牌收了下來，關上了燈，
回頭看看，留下啟睿一個人在黑暗中，忽然感覺有些不捨。
或許他現在也只需要這樣吧，我轉開他頭上的小投光燈，走出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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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走進黑暗中，冰冷的風不斷從塔的內部吹出來，
他試圖呼喊，試圖找出另一個天使，
但這才想起，他不知道，另一個天使的名字。
忽然間，他又再次沉默，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把另一個天使帶回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