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翽羽

這一年，真是很長，也很短。

然後又下雨了。
梅雨季節，很久沒有聽到這字眼兒了。
窗外的馬路因為雨而黑亮，反射著淡淡的回憶氣息。
記得，小時候隔著家裡大大的落地窗看著窗外，記憶中的雨沒停過。
還記得淋著大雨走路回家的高中，濕透了的制服貼在身上其實很冰冷，但是卻會習慣。
回家的路上飲料店裡打工的國中同學，一邊和他的女朋友聊天一邊轉頭過來看到我，
他大喊，「你在做什麼啊？」『回家啊。』「耍什麼帥啊！趕快回去啦。」然後他轉頭過去繼續和女朋友聊天。
然後繼續走在雨裡。
走回更小的時候，基隆的雨不止息。
想起過年，總是會想起基隆的小小巷口，小小樓梯，小小公寓，矮矮的樓中樓裡看著賀歲國片。
撥來撥去總是那幾部，應該是很多很多人都會共有的過年回憶吧。
記憶中的那個小公寓我不是很喜歡，因為有太高的樓梯和很多的人，但是它其實很溫暖。
而更重要的是，其實我不喜歡雨。
高二那年的雨下得最為灰暗。後走廊的角落裡，除了隔壁班抽菸的人以外很少有人會到那個地方去。
但是當我在那裡的時候，連抽菸的人都不太過去。旁邊就是自己的教室，很多人走出來洗手，又走回去。
每當下課在那邊都暗暗下著雨。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才第一次有人撥開那片雲。
而雨，總是會再來的。
更早以前，
在日本的時候，雨很冰冷。同樣是梅雨季，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回憶。
國家公園裡的氣溫不到十度，而我們躲在便利商店裡，同樣的紀念品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時候還沒引進的橘子笑臉飲料，有個一樣的杯子。很喜歡地買了下來，
那是我在日本最愛的紀念品了吧。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縮小的易開罐，卻是馬克杯。
然後我們穿梭在台場的百貨公司裡，為了和導遊賭氣而買下的紀念手錶，在東京的夜景裡微微發亮。
從小不常戴手錶的我那時候養成了開始戴錶的習慣。
以前爸送的一隻錶其實真的很珍惜，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樣，出門就一定要檢查有四個東西帶在身上，
錢包、手錶、鑰匙、手機。可是打排球的時候非得要脫下來不可，
於是在大一那年它就消失在排球場。怎麼也找不到。
總是會有人喜歡下雨，
但是我反駁，雨一點都不好。
我寧願太陽大大我也不要下雨。
而雨停了以後，我在桌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