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翽羽

　　颱風夜。似乎很久沒有在這裡度過颱風夜了，大雨在鐵皮屋頂上轟然作響。我快速穿梭在漆黑的屋內，把整座屋子的燈從客廳到餐廳還有廚房通通都打開，準備晚餐。又是一個人用餐的夜晚，電腦的音響開到最大聲讓我在廚房也聽得到音樂。雜亂的雨聲無止盡，我翻找著兩個冰箱想著要做什麼來填飽自己。大概知道哪些食材是我的，去年冬天買的湯粉，七月底買的馬鈴薯，三顆蛋，都是我的沙拉材料剩下來的，拿這些熬了一鍋湯。不知道為什麼湯底帶點焦味，盛了剩飯我獨自用餐。今晚大概就是這樣了。轉掉音樂，打開電視。貓兒躲在窗外等我用完再去幫牠上晚餐。

　　“Il pleure dans mon cœur…”
　　滴滴答答滴，是為了什麼，是真的空了，還是太多而反而找不到一個焦點。

　　吃完了晚餐，從櫃子上拿下了咖啡酒，又從冰箱挑出一罐快喝完的脫脂鮮乳、撈了一把冰塊。調了兩杯酒給自己。然後該去燒柴了。忽然有種衝動想要燒多點熱水，放滿一池，然後就這樣衝進大雨裡頭，衝進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新生那年在七星潭，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這樣衝進大海裡。我想起大三那天，我們三個手牽手，看著遠方的滿月灑在海面，一步步地走進海裡。浪一道道打在身上，我卻只記得月光映照在彼此的眼裡的溫度。

　　“Ô bruit doux de la pluie par terre et sur les toits!”
　　貓兒在鐵造的空中走道上睡著了，雨聲、蛙聲，好像都不在牠的耳裡。對我來說卻如此地清晰，滴滴答答滴…

　　可是其實我只想要聽見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