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哭（六） @ 蒼穹，翽羽

「你要我作什麼都可以，不要回那個家就好」妃小聲地說著，她的眼睛還掛著淚光，
其實她不兇的時候真的是很完美的女孩子，我想，

「笨蛋．．．」啟睿輕輕地撫著她摸著臉的手，「我們走吧，」
說完啟睿轉身向我，「你也一起來吧。」他說，

在打完電話回學校請同學幫我的晚自修請假之後，
啟睿已經把店門鎖上，我們坐上他的車，
妃是走路過來的，所以也沒有車，和我們一起，
妃坐在前座，我坐在後面，一路上只有音響不停地放著別人的天長地久，
在一片沉默中我竟然漸漸地睡去了，

～　～　～　～

天使推開了大門，潮濕的大門冰冷冷的，金屬的觸感吸收去了他指間的溫度，
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你知道你在作什麼嗎？」
很熟悉的聲音很熟悉的一句話，他不用回頭也想到是誰，『走開！』
黑色的貓兒優雅地從白紗般的霧中走了出來，
「哈，你會後悔嗎？」
『後悔？』
「後悔你作出的決定？」
『後悔有什麼差別，當你決定作一件事情，你會後悔的話，你沒作也會後悔。』天使堅定地回答貓兒，
『作和不作都有好的可能性和壞的可能性，後悔的人只是為了好的可能性在嘆息而已。』
「聰明，」黑色的貓兒用一貫的輕挑語氣說道，
「所以你不走進去，會為了走進去可能發生的事情後悔，走進去會為了沒走進去可能發生的事情後悔，」
『我不會後悔。』
「是嗎？」黑貓的身形又隨著聲音消失在白霧中，
是嗎，我不會後悔嗎，天使想著，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前進還是退後。

～　～　～　～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妃默默地把我搖醒，另一邊啟睿正在開房子的門，
我往外看去，不禁發出讚嘆聲，
這簡直是我見過最豪華的豪宅，我想，車子停在一個公園似的地方，
右邊的噴泉安靜地流著，有一隻純白像是公主一樣的貓兒睡在旁邊，
完全不在意我們的到來，
在貓兒的一旁有座雕像，一座天使形狀的雕像，
冰冷的雕像細緻的像是活生生被冰凍了一樣，
但是這白雪般的石造雕像上的羽毛卻看起來好像柔軟到可以睡在上頭，
雕像再過去則是一片花園，就像是歐洲中古世紀的宮殿花園一樣，
左邊則是一排大樹圓環狀的排列著，圍繞著一顆五層樓高的大樹，
簡直就像是把森林搬了過來一樣，
大樹的周圍有一圈的草地，和一個圍繞著樹架成的圓桌，
上頭甚至有每個小孩夢想的樹屋，
前面是一間像是故事中的古董豪宅一樣的六層大屋，
石造的高柱立在大門四周連成一個漂亮的弧，
氣勢不輸史詩中的神廟，
玻璃窗框上雕著的花線簡直就像是自己生長出來的一樣，
精細的雕琢和復古的味道讓人忽然有種到了巴黎舊市區或是義大利古城的感覺，
傍晚的夕陽灑在這一片庭園中，但是這麼龐大的一片土地卻顯得格外靜謐，
是的，雖然右邊的皇宮般的花園中，像是可以辦場中世紀的舞會，但是卻沒有人，
雖然左邊的樹林中，有著許許多多的小生命，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松鼠跳上跳下，但是沒有人，
整棟房屋雖然是由三間不同的大屋構成，像是可以住下上百人，但是卻沒有人，
換句話說，這一片寬廣而華麗的宮殿中，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誰都沒有，
這裡是啟睿家？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啟睿像是通靈了一樣說道，「這是我家，進來吧。」